尼泊尔革命向哪里去?

《共产主义者》编辑部

尼泊尔共产党(毛主义中心)和今日尼泊尔革命的血腥与无组织状态脱不了干系:事实上,正是他们对劳动群众的背叛和对统治阶级的投降,导致了近十年来尼泊尔社会种种苦难得以继续存在。这群打着共产主义旗号的改良主义者,恐慌地看到青年不再默默忍受,而是将自己同样纳入了需要被彻底推翻的“腐朽政权”的一员!

他们打着“新民主主义”的旗号,不将自己视为建立工人政权的革命者,而是建立资产阶级民主制的“左派”。他们以尼泊尔的“落后性”为由从上往下抑制工人阶级进行社会主义革命,即使这个落后性被无数历史经验证明不能在落后国家由“民主政府”改善,只能由劳苦大众建立的人民政权通过实行社会主义政策终结。尼共毛在内战结束后彻底沦为了俄国革命中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的角色,如同我们此前分析指出:

“仅仅在语言上延续着社会主义传统,但其执政实践和经济逻辑,决定了它们在事实上就是议会型、改良型的资本主义政党。在全球资本主义体系内,它们充当的是管理依附型经济的本土政治代理,而非推动社会根本变革的工人阶级革命党。”

对这场运动尼共毛不可能有真正积极的回应,因为他们的软弱使得自己无意借助群众运动的高潮夺取政权。在议会里作为执政党的尼共毛“心甘情愿”地担任资本主义卫士的职位,如果“独揽大权”——趁革命的机会将问题甩锅到其他政党上——那他们一切存在的合法性都丧失了:迟迟无力推进革命的他们会被识破,自己并非没有机会,而是有了机会也仍然屈服于资本主义的限制。他们加入联合政府,从来不是为了在合法斗争中争取群众继而推翻联合政府建立工农政府。他们是统治阶级用于迷惑群众、为自己政权增加虚幻的“革命色彩”的工具,是被用来修饰联合政府继而为资产阶级议会制度续命的。

这次革命的重担都放在了街头的青年和群众肩上。我们看到了各种激进行动的出现,警方和政府遭受了严重打击。但革命的前景仍不容乐观:现在,夺取了枪支的群众正在将自己的武器“交还”给军队。尼共毛曾在内战结束后“自废武功”解散人民解放军,今日革命极有可能重蹈覆辙。当时在尼共毛看来,缴械是“争取军队”的一种手段,而不是投降。但列宁曾揭露过:

“起义是一种艺术,这种艺术的主要准则就是要万分勇敢,一往直前地坚决进攻……我们应该鼓吹的不是消极情绪,不是单纯的“等待”军队“倒戈”;不,我们应当大声疾呼:必须拿起武器,大胆地进攻和出击,同时必须消灭敌方的长官,为争取动摇的军队进行最果敢的斗争。”

军队的主体——被制服束缚着的平民子弟——不可能被用如政客间谈判的方式争取。革命运动如果没有军队的倒戈、军纪的瓦解和士兵个人意识的觉醒,建立无产阶级专政就是纯粹的空谈。如何争取军队,在列宁看来,不是用降低运动规模和程度来“安抚”士兵,而是通过更进一步的进攻、更全面的群众运动唤醒军队摇摆的良知。战术十分重要:如果革命不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造成了诸多不必要的屠杀和社会治安的崩溃,那肯定会损害军队对群众运动的印象。统治阶级不止一次——在今日尼泊尔革命中也将沿用——让自己的走狗伪装成革命者趁火打劫,再反过来呈现给军队一个合理的镇压理由。尼泊尔的同志们,对军队的争取关乎存亡!

警察已经几乎被彻底击溃,军队仍然采取观望的立场。底层士兵被约束不进行判断和思考,上层军官在等待运动的结果,找合适的时机介入。议会大楼的防线已经被群众攻破。革命下一步需要什么?

下一步需要的是更长远的计划和严密的组织。统治阶级现在已经无力通过单纯的武力消灭革命,他们中必然会有人伪装成革命的支持者,和袁世凯、克伦斯基等人一样扮演“窃国者”、“摘桃者”的角色。统治阶级不再用反对革命镇压革命,而是用“支持”革命镇压革命。旧日的高官将会重新组建起一个光鲜亮丽的临时政府“接管”(实则窃取)群众在街头上夺来的权力,一步步在革命的退潮中恢复旧秩序。在肯尼亚、斯里兰卡、孟加拉国等地,我们看到的实在是太多了!

尼泊尔群众和青年需要建立属于自己的政权!自下而上,如同苏维埃一样,将街头的力量组织起来,拒绝旧制度复辟。群众必须组建属于自己的新政府。真正的共产党人需要在紧要的任务面前把次要的分歧放到一边,建立一个真正的革命共产党。群众们不能信任那些撒谎成性、混淆视听的政党,需要真正的革命党进行领导

更重要的是,全世界帝国主义反动派必然会警惕地盯着运动不让它超出自己限定的范畴。尼泊尔革命需要将自己的精神传出国门,在国际舞台上得到全世界工人阶级的支援。尼泊尔自身的体量无法建立一个稳定、发达的社会主义国家,但在它隔壁是充满革命潜力的中印两国。国际主义的方法将是解开困境的钥匙。